第四章

惯称呼，却蹦出了如今流行的套近乎的称呼格式：叫哥。这一声哥，柳秉元一怔，他倒不是陌生于这种称呼，而是一下子还没认出来柯雷是谁？

“我没变吧？”柯雷边说边似乎在等柳秉元叫出自己的名字。

“变倒是没什么大变，好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……柯雷！哈哈哈……”

俩笑着把手握在了一起。

柳秉元是来办房产更名的，他在二十五号楼的房子卖了，领着买主来更名。

柯雷等着柳秉元办完，跟柳秉元来的那个小个子男子告辞走了，张罗着三一块儿走出了樊黎明的办公室。这时已近十一点钟。出了门在一辆黑色凌志轿车前，柳秉元伸手让柯雷和樊黎明上车，说他领二去个地方。二都赞柳秉元混得不错，凌志车都开上了。柳秉元大大咧咧地说，这算啥！小意思！上了车，樊黎明说他不能走远，下午上班时就得回来，他那一摊子不能离，这两天事儿多。柳秉元说没多远，就是远咱有车，我不送你回来，还可以给你打车回来。听这么说，樊黎明也就顺着柯雷的推拥上了车。

五十五岁的柳秉元开起车来像二十几岁的年轻，汽车的收录机里放着动感十足的迪斯科节奏的流行乐，显得车速也动感十足。这架势让坐在旁边副驾驶座上的柯雷有点担心安全，但车还是在柳秉元麻利的纵下，很快在有名的“大连渔港”门前停了下来。看着这家饭店的门脸气势的装潢，柯雷掂量这顿饭款要超出请樊黎明的预算，但转念一想同时请了柳秉元，可以略表昔的，心中也很欣然。柳秉元倒不是专拣大的贵的饭店去，他的消费水平自然是柯雷没法比的。他平时出这样规格的饭店是常事儿，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价码的高低之分，只有想吃什么就去有什么的饭店的念。今天他是想吃海鲜。柯雷先张罗着请客，他知道是柯雷事先就想安排樊黎明的，那既然是请就找个讲究点儿的。其实他自己开着一家大饭店，两层楼，包房二十多间，羊火锅为主。羊是从内蒙进的羔羊，也有海鲜，但吃海鲜还得来“大连渔港”正宗。他的饭店名字很怪，有蒙古味儿，叫“乌拉羊火锅大酒店”。但他没有把往自家饭店领，不是怕白吃，而是他这个讲究，家要请客你就不能往自家饭店去。柯雷此时并不知道柳秉元开着大饭店，二十年没见面，这漫长的岁月和近况一点儿也不了解。只知早就不在厂子了。今天一碰面，看气色神儿，油红似白的眼睛放着光，微微隆起着肚子，一身行全是名牌，在屋里时用手机接过两次电话，那是刚上市的诺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