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二章

施父见黑诺是在一个包间里，俩坐了很久都不曾说话。出于礼貌，黑诺在等待长辈的先发，他也在观察着施父，有好奇敬畏，也有防备。马上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没有硝烟的战争，黑诺提醒自己没有做逃兵的资格，他要为了自己和施言放手一搏。

“你是出去读书？那么他呢？也读书？什么学校？中文授课吗？”最后一句的讽刺意味是不容忽视的。

“施言不是学习的料，他的成绩不会出在学术上，不需要读个硕士博士。”“那他出去可以做什么？出租车司机？他甚至听不懂乘客要去哪里？还是他去做黑工，洗碗洗盘子？”“他不会去洗盘子。”“你不会告诉我，你可以养他？”施父难得会用这样气和别说话，他是多么不愿意去伤害面前这个一见就生好感亲切的男孩子：“似乎你自己的温饱尚有疑问。”“他是您的儿子，你不了解他吗？他不需要我养，同样我的温饱也不会成为他的负担。”“那你究竟要他放弃所长，一无所有的去做什么？他可以做什么？”“摔跤。”“什么？”施父脱，他想到的是拳击，但是这根本莫名其妙。

“我要他去，并不意味他就会扎根在那里，我只是要他去经历挫折，经历摔倒。”黑诺看一眼见施父没有露出不耐烦，继续说：“他出生就一帆风顺，现在又少年得志，浮夸难免。有一生不经历风雨吗？自然界的规律他也不可避免，我要他现在就摔下，再站起来，好过将来他站在更高点直落三千尺！”施父闻之心中巨震，他要强压下迫切追问的激动欲，再一次以多年识的经验审视眼前的青年，目光沉静清澈，既没有矫的故作清高，也没有浮华的虚伪豪。施父对自己即将带来的伤害已经提前感到心疼。

他曾经假设了几种黑诺的答案，并且准备出逐一击的方案。他以为黑诺会以感为依据，论证感真谛，因为一帘之隔的儿子陈述中，他听见了一段纯真的少年恋，听见了相识、相知、相恋，听见了伤害、原谅、包容。

他也以为黑诺或者态度强硬，因为他听得出来是儿子更加放不开，是儿子的坚持换取了他们的再一次同路，那么黑诺等于获取了谈判最有利的一面。只要黑诺轻松推到儿子身上，石就等于砸到了自己脚上。

若答案中，施父独独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一种。那不是幼稚早恋的如胶似漆寸步不离，那不是热恋中忘我的卿卿我我，那是大无华的终极。这一个答案，令施父看到了这孩子对儿子的真心，对儿子的，对感的领悟。这一个答案，令施父预感到了谈判的艰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