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素车白马（二）

从沈家坊街，就开始有路祭棚，路祭桌。地址 获取 沈瑞身为孝子，少不得要跟在沈举身后，跪谢来路祭的族亲世，下跪叩首是免不了的。又因孝子所在位置，是在灵柩后，离队伍前列有半里路远。 沈举还能享个清闲，并不需要折腾回去。沈瑞有打幡的差事，每叩谢完一处，还需再回到队列中，硬是比旁多走了几倍的路。还好有沈瑾、沈全两个相伴，尽管气喘吁吁，可这一起受罪总比一个心里要舒坦。 过了小半个时辰，到了府衙前的十字路，松江知府蒋升的路祭棚就设在此处。这蒋升是当地父母官，松江府官场第一，如今不仅知府太太亲至，知府大还设路祭棚，这份体面不谓不大。 不及近前，宗房大老爷、沈举便叫了沈瑞等过去，齐齐上前。 路祭棚了，设了祭桌水酒，可是出面主祭的，并不是蒋知府，而是蒋知府家三公子蒋荣。宗房大老爷虽有些失望，可也并不很意外。蒋升进士出身，为官清明廉洁，为淳朴敦厚，行事颇有君子风，并不像其他官场老油子那样钻营。如今知府太太送葬，蒋家又设路祭，蒋升只要露一面，都能卖给居乡守制的沈理一个，却不肖于此，可见为耿介如斯。 沈理倒是难得主动过来，与蒋荣寒暄几句。原来蒋荣叔父也是翰林官，是沈理的同僚，如今在侍讲学士位上，与沈理品级相同。因这个缘故，蒋荣在称呼沈举“世翁”后，对沈理的称呼又成了“世叔”，这辈分都了。 各有各的论法，也没不开眼的挑他的理。只有沈瑞在旁心中诧异，这蒋三公子到底怎么回事，怎么眼老往自己身上瞟。 沈瑞的直觉不错，蒋三公子与沈举、沈理寒暄完，果然冲沈瑞来了。他拉着沈瑞的手，面露哀荣，中道“愚兄得见贤弟，不胜亲近，往后要多走动才好”，又道“如今姨母仙去，贤弟还需节哀顺变”。 这面上哀荣倒真真切切，不似做假，可这眼中若隐若现的惋惜、同还有莫名的亲近是怎么回事？ 沈瑞有些糊涂，这同还罢，自己少年丧母，算是遭遇生不幸；这惋惜什么？莫名亲近什么？一个知府公子，难道只因两家主母有旧，就对一个九岁孩童生亲近之心？ 整个殡葬队伍等在一边，前边还有十数路祭棚、路祭桌。蒋三公子看着倒是通透的，与沈瑞热络几句，请队伍继续行进。不过在松沈瑞的手时，蒋三公子说道：“我一会儿也陪家母出城。若是贤弟能用的愚兄之时，还请不要外道。” 沈瑞心中虽嘀咕，可面上依旧老实应着。 殡葬队伍又行进，这次倒是没有同蒋知府这样拿大，吩咐他代祭，都是